四代环卫人眼中的60年

60年弹指一挥间，体现在四代环卫人身上的沧桑巨变，又有几多辛苦和欣慰……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四代环卫人眼中的60年

文：江平

是谁 悄悄地踩落晨露惊醒了正在酣睡的路灯是谁 轻轻地梳扮城市迎起一个洁静的黎明 是你吗？我的环卫工人凉风从你们的指间飞过你们穿梭于大街小巷中胜似闲庭信步 袁文志说，这是萦绕他心中最美的一首诗。其实什么叫诗，或许这位憨直汉子并不能说清。但藏在他心底最美的东西，或许就是他一如这清丽诗歌般金子一样的心。 爷爷爸爸的年代

在牡丹江环卫处，提起处长，或许有人说不上名字，但说起四代工作在环卫一线的袁氏家族，则是无人不晓无人不知。 袁文志的爷爷可以说是牡丹江市第一代的环卫工人。憨直的山东汉子，一上班，就选择了环卫工作最脏最累的掏粪工。四十年代末五十年代初，爷爷赶着马车，带着一顶卷边的大草帽，到一个个公厕企事业单位的厕所掏粪，爷爷说：那时的掏粪工，更像一个农民。说这话时，爷爷没有一丝低人一等的感觉，红润的脸庞露出一丝自豪的笑。 “咱祖上就是农民，能干上这份工作，是咱的福分！” 爷爷每天的工作就是跳下一人多高的粪池，用板锹一锹锹把大粪掏到马车上。 “那时的牡丹江连一条像样的油漆路都没有啊！” 一次，一位得了痢疾的孩子，着急忙慌冲进公厕接手，因为没看见爷爷在下面掏粪，竟一泡屎落在了爷爷的头上…… 还有一次，一位知识分子找到爷爷，不好意思地说：自己刚买的莺歌手表不小心儿掉进了粪池。听到这话，爷爷二话没说，拿起大板锹一锹锹把大粪掏到筐里，看看没有，就继续往下掏……其实那天是爷爷的生日，奶奶在家已经把平时舍不得吃的荷包蛋放在了给爷爷做的长寿面里。 下班了，丈夫怎么还不回来，今天可是他的生日。她哪知道这一刻她的丈夫正在粪池里为人寻找莺歌手表…… 其实爷爷做了多少好事，或许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用爷爷的话说，那都是咱环卫人该干的。 爷爷工作的足迹，见证了牡丹江市第一代环卫工人最艰难的峥嵘岁月。 每当有人问爷爷：你从事什么工作？爷爷总是自豪地说：我是跟时传祥从事一样的工作。 其实流传在四代环卫世家最时髦的一句话就是:你比我那时的工作环境强多了！ 当这话第一次传到爸爸耳朵里时，袁氏第二代环卫人，开始手拿摇铃走街串巷。 “那时的市民素质高呀！”一听见铃声，都齐唰唰端着垃圾盆来到环卫车前，而爸爸的工作，就是把一盆盆居民的垃圾倒到车上。 “真是神仙的日子！” 每当看见爷爷羡慕看爸爸的眼神，爸爸就说：爹，你也过过瘾！洋溢在父子两代人脸上的笑，是那么灿烂那么明媚…… 爸爸经历了从马车到解放牌汽车的转变，或许这是爷爷感到羡慕的原因。 而贯穿太平路、东一条路的油漆马路则成了牡丹江那个时代标志性的路段。 良好的家风，朴实的为人，造就了袁家一个个好儿郎，当1979年，20岁的袁文志接过爸爸递给自己的大板锹时，他心中升腾的，是作为环卫工人的骄傲和自豪。 但文革的动乱，扭曲了时代，也扭曲了勤劳善良的人们。不知什么时候，市民养成了倒垃圾的习惯。当第一天袁文志拿着爸爸的大板锹走到他工作的路段太平路到东四条路、光华街至七星街时，心中刚参加工作的喜悦，就被繁重的劳动冲淡了。一个个如小山堆放的灰堆，在四个小伙子的板锹飞扬中，渐渐化为平地，另一个小山般的灰堆依然在等着他。晚上回家，当袁文志露出失望的表情时，爸爸一句话，让他的脸不觉烫了起来。 “袁家两代人都是环卫先进，可别在你这一代……” 还用深说吗？憨直的山东汉子，这一刻心底凝聚的是别人能干，我为什么干不好!

轮大板锹的日子

冬天一身汗，夏天一身灰。 袁文志说，环卫车一停，不论是顶风还是顺风，不论是雨天还是雪天，你就得下车马上抡起大板锹，把灰往车上装，顶风时，灰灌自己一脖子，回到家，一脱衣服，跟泥人一样；而到了冬天，地冻三尺，冻得人直哆瑟，而干起活来，又是一身汗，用袁文志的话说，极容易感冒。但明天的工作又在等着你，即使感冒，拖着病重的身躯，也得去。“因为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不去，三个人太辛苦。”善良的袁文志每到这时，想到的都是别人。 当第一年参加工作的袁文志把先进工作者的奖状拿回家时，爷爷和爸爸都高兴地说：“没给咱们袁家丢脸！” 看着一家人洋溢在脸上的笑容，袁文志不觉想起得奖时，领导对自己说的一句话：“谢谢您，城市的清洁师！” “我是城市的清洁师！” 口唇留香间，袁文志笑了。 为了不辜负这美丽的称谓，袁文志矢志不渝地坚守着。

30年峥嵘岁月稠

高雅的人读不懂你们因为他们难以诠释美的内涵你们不但可以改变自然的颜色就连生命的意义都能重新命题 你们挥霍尘灰却不挥霍时光你们相信洗涤后的人生会很鲜丽你们融身霓红却不留连酒绿你们知道风雨后太阳会访问大地 与其说诗人是对环卫人的赞美，不如说是诗人对环卫人工作的肯定。 现代化的节奏，随着改革开放向我们逐渐走来，工作两年后的袁文志开起了叉车。如果说叉车是环卫人走向现代社会的第一步，那么对于袁文志则是人生的另一种考验。 当一个个垃圾箱从地上被叉车举到三米高，然后抖开箱底，垃圾哄然倒到垃圾车里时，垃圾的灰尘也随之飞扬了起来。“作业室的灰尘，比外面还大。”而偏偏这新玩应没有人会修理，袁文志不但要当好一名司机，而且要当好一名修理工。 至今袁文志忘不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傍晚，当他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公司告诉修理工自己的叉车坏了时，他突然看见几个修理工正围在另一台叉车维修。 公司买的两台叉车都坏了，这意味着什么，明天的牡丹江将没有叉车上路作业。而面对着日益发展的牡丹江，这种作业将是不堪设想的。公司已经派人到大连买件，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一想到明天的工作？公司的领导头都大了。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袁文志主动留了下来。修理工一直忙活到后半夜，叉车依然没有修好，劳累困倦饥饿，让几位小伙子停顿了下来。看着失望离去的小伙子们，袁文志走了上去，拿着并不熟悉的图纸，开始对叉车逐件拆解…… 清晨的熹微刚露地平线，正当公司领导焦头烂额的研究今天该如何应对全市垃圾清理工作时，叉车的马达声，由远及近，悄然开来…… “老袁，你把叉车修好的？” 看着领导、同事讶异的眼神，袁文志笑了。 “咱们该上路了！” “对，兄弟们，咱们该上路了！” 当晚霞的余晖洒满牡丹江大街小巷时，刚刚清理完全市垃圾的袁文志竟坐在自己的叉车室发出了鼾声…… “老袁太累了！” “老袁，你辛苦了！” 领导、同事们这一刻真不忍心打扰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的袁文志，但数九隆冬，又有谁能让老袁睡在比外面还冷的叉车作业室里。 如果说袁文志这样的经历只是身体上的劳累，那么曾经有过的生死考验，更让许多人对他肃然起敬。 新婚后的袁文志住在下乜河，那天本来说好回家跟妻子包饺子，但叉车突然“失灵”，让袁文志不得不留下。当处理完叉车故障时，已时近午夜，袁文志怀着愧疚之心，沿上冻的牡丹江冰面快步回家，四处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快走到江心时，突然脚下一滑，掉进了二层冰里，刺骨的江水立刻浸透了棉衣、棉裤。生存的本能，让袁文志拼命爬出了齐腰深的冰水中，跑，向家的方向……袁文志到家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冻得成冰棒，脱都脱不下来了，但第二天一早，袁文志又出现在工作一线…… 襁褓中的儿子没人看，袁文志天天带在身边，看着儿子冻红的小手，哭闹不止的时候，袁文志只好买一块几分钱的棒棒糖，握到儿子的小手里。当叉车的垃圾从三米高哄然掉到垃圾车里时，袁文志发现儿子手里的棒棒糖已经成了黑色…… 其实面对这样一幅幅画面，我们的尊重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袁文志用大写的人字，在环卫战线谱写了人生最绚丽的篇章。在他工作的30年里，见证了环卫人从轮大板锹到叉车再到压缩车的飞跃，环卫人的工作环境发生了质的进步。 “人生活一回，我值！

环卫世家的人生接力

洁静是你们寄给城市的明信片绿荫是城市对你们的敬意当你们转身离去的时候鸟儿们给你们送来了虔诚的祝语 2007年，袁文志的儿子当上了环卫处汽车修理工，当拿着当年爸爸修理叉车的工具。儿子说：“爸，这是我一生的财富！”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袁文志的胸膛，听着儿子说出这么知心的话儿，袁文志眼角湿润地说：“儿子，你们工作的环境比爸爸强多了！希望你比爸爸有出息！” 四代环卫人，在岁月的流转中，完成一代代的接力，也用自己的臂膀见证了这个城市的进步和繁荣。 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等待父子两代人身上的使命，依然催人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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